Closer #5
瑟莱AU/OOC
大佬养活叛逆弟弟（已经不叛逆了）
>又是比较长，不想切断剧情
>其实我觉得这里END也不错的，科科~
5.
闷着一身被雨水湿透的衣服是很容易着凉的，所以当莱戈拉斯抱着瑟兰迪尔的腰无声的哭了一阵之后，瑟兰迪尔就决定把只有自己胸口高的小孩儿提去浴室洗澡。不过他没能一下拉得动莱戈拉斯，小孩儿的爪子倔强的抓着他的西装后摆，在上头勒出对称的一双褶子。瑟兰迪尔在开口好好的哄莱戈拉斯和直接把小孩儿扛到浴室之间做了个不消一秒钟的选择，他托着莱戈拉斯的咯吱窝把人抱起来，莱戈拉斯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扒在瑟兰迪尔身上。
瑟兰迪尔把莱戈拉斯带到他房间的浴室门口，费伦很有眼力见的去给莱戈拉斯放泡澡水了，但莱戈拉斯还是趴在瑟兰迪尔身上一动不动。瑟兰迪尔不得不隔着浴巾拍了拍莱戈拉斯的背，“怎么？要哥哥帮你洗？”莱戈拉斯这才缓缓的从瑟兰迪尔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却不敢直视瑟兰迪尔近在咫尺的脸，跟着慢慢的从瑟兰迪尔身上下来，又站在他面前不动。
瑟兰迪尔一时间哭笑不得，“衣服也要哥哥帮你脱？”瑟兰迪尔刚说完，就被莱戈拉斯拿浴巾扔了一脸，等他把脸上的浴巾拿下来收好，就刚好看到莱戈拉斯在浴室里愤愤的关上门。瑟兰迪尔拿浴巾拧了拧自己的发梢，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反手锤了锤腰。加里安等在门口，告诉他已经准备好热水和换洗衣服，跟着伸手接过瑟兰迪尔递过来的浴巾，听着他年轻的主人不无感慨的说，“老了……抱不动他了。”加里安才在心中答了一句，那是因为您太久没抱他了。瑟兰迪尔跟着就打了个喷嚏，“果然是老了……”加里安只好望天。
莱戈拉斯泡在热水里，抱着膝盖坐着，把半张脸都浸在水下，他好像憋气了很长时间，两颊通红不知道是被热水熏得还是憋气涨的，过了一会儿，好像终于憋不住了似的，从水里冒出一串气泡。莱戈拉斯现在想躲在浴室里不要出去，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瑟兰迪尔，一直以来，他躲着瑟兰迪尔，让自己成为一个平凡的稍微有些讨人厌但也不至于坏的太扎眼的青少年，这样瑟兰迪尔就可以放弃他。
莱戈拉斯觉得自己演的很辛苦，他不可以让瑟兰迪尔觉得他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还有进一步达成期望的可能，又不可以太出格让瑟兰迪尔为了默克伍德家族的声誉不得不下功夫来管他，他要维持着这种恰到好处的倔强、一定程度的不可理喻和绝对的令人失望，这让莱戈拉斯身心俱疲。而今天，前一刻突如其来的破冰让莱戈拉斯始料未及，他无法对应有的反应做出正确的判断，更没有时间思考，趴在瑟兰迪尔怀里的时候，他安心的只想一直赖在那里不走。莱戈拉斯抬手捂着脸，水从他的指缝间滴下来，像是无法拦住的泪水，他应该要躲着瑟兰迪尔的，他带着厄运，他会害死他亲爱的哥哥。
事实上莱戈拉斯将默克伍德家族遭遇到的变故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如果说母亲的过世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莱戈拉斯还多少有些关联的话，那么瑟兰迪尔的父亲的死亡就和莱戈拉斯毫无关系了，那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来自正攵敌玉石俱焚的反扑。但对莱戈拉斯来说，他只能看到他到来的第一年，哥哥失去了妈妈，紧接着第二年，哥哥又失去了爸爸，而这一切，都是从他来到这个家开始的，所以应该全都怪他。有时候小孩子就会这样想，当时莱戈拉斯只有四岁，四岁的孩子会用自己唯一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生活中的悲剧，而特别是当他开始躲着瑟兰迪尔之后，瑟兰迪尔平安的度过了一年又一年，他就更这样坚信了。
但这些还不是全部。瑟兰迪尔已经泡热了身子站在了喷淋下面冲洗，他所了解的小孩儿即便是在连跑步都还有些踉跄的年纪，都已经显示出了他强大和勇敢的内心，如果仅仅是害怕自己会带来厄运，莱戈拉斯一定会先选择抗争。尽管小糯米团子可能还不理解“抗争”这个词的含义，但瑟兰迪尔知道，他甚至可以想见，莱戈拉斯会噙着泪花，鼓着腮帮子，忍着啜泣和害怕，努力的朝他靠近，努力的用自己幼小的身躯去保护他。
所以不可以逼他。瑟兰迪尔抬手将长发向后梳了一下，跟着关上了淋浴，水迹顺着他硬朗的面部轮廓滑下，最后汇聚到他好看的下巴滴落，他就这么站在热气氤氲的浴室里定定的想着心事。因为他无法确定莱戈拉斯疏远他的真正原因，而这孩子封闭自己的方式又太过决绝，瑟兰迪尔何尝看不出莱戈拉斯演的有多辛苦，但他担心他冒然的闯入会让这孩子的生活变得更加辛苦。
瑟兰迪尔16岁失去母亲，17岁失去父亲，他几乎是被推着被逼着走上了默克伍德家族掌门人的位置，他不仅一步都不能退，还被赶着要拼了命的往前走。他的脚下是不断坍塌的道路，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他的身后有无数锋利的尖刺顶着他的背脊，让他连歇一下的时间都没有。20岁之前，他回伊西利安的日子屈指可数，他回去只是为了看一眼莱戈拉斯，可他时隔近一年回去的那一天，非但没有得到弟弟的飞扑，反而看到了莱戈拉斯的拘束和疏离。
瑟兰迪尔其实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潜移默化也好像是一夕之间，莱戈拉斯与他不再亲近，后来，他把莱戈拉斯接去了拉斯格兰念小学，但莱戈拉斯拒绝进入默克伍德家族开的贵族学校，他甚至拒绝让任何人知道他与默克伍德家的关系。想到这里，瑟兰迪尔难得的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伤害莱戈拉斯，所以只能维持，尽管这么多年他可以强行闯入莱戈拉斯的壁垒，但他怕把他的小叶子逼急了，这孩子真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简直就是一条悖论的咒语，锁住了瑟兰迪尔的手脚。
瑟兰迪尔穿了件浴袍走出来，身上还未完全擦干的水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滑下，在他特别的项链坠子处打了个弯，又接着滑过坚实的胸肌。他将湿润的金色长发拨到一边的肩膀上搭着，微微侧过头用毛巾擦拭，一边往外走，然后他看到换好了睡衣的莱戈拉斯就站在他正要走去的书桌旁边。瑟兰迪尔放慢了步子，他本来走路声音就轻，踩在地摊上就更安静，莱戈拉斯没有注意到瑟兰迪尔的靠近，他只是盯着瑟兰迪尔书桌上堆积起来的文件皱眉，如果书桌上堆了这么多，那就说明瑟兰迪尔的电脑里会有比这里更多十倍的量。
“头发吹干了吗？”瑟兰迪尔沉醇的嗓音突然荡开，吓了莱戈拉斯一跳，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瑟兰迪尔，同时也看到了被房里的灯光照亮的那条项链，和坠子里闪动的莹莹蓝光。
莱戈拉斯愣了愣，随后低下头有些手足无措的从自己睡衣的贴身内袋里翻出一块小水晶，“我……我也一直……带着……”
瑟兰迪尔抿了抿唇，笑了。他没有接话，而是朝着莱戈拉斯的方向走去，没想到莱戈拉斯却慢慢的往后躲，直到他习惯性的缩到了瑟兰迪尔的书桌转角下面。瑟兰迪尔走到书桌旁，看着略显艰难的蜷在转角里的莱戈拉斯，拼命忍住了因为想笑而产生的声线抖动。莱戈拉斯抱着双膝坐在里面，勾着脖子以免脑袋顶到桌板，“你……你都留着……这些东西。”
“是啊。”瑟兰迪尔绕过桌角坐到位子上，微微颔首看着躲在角落里的莱戈拉斯，“你的小垫子，小枕头，小毯子还有……空了很久的小盒子。”即便瑟兰迪尔不再怎么回来，这片属于莱戈拉斯的小天地，他都没有让任何人动过，他都让扑人保留着整理的好好的，就好像下一秒莱戈拉斯就会跑过来，钻进来一样。“我想万一你想进来，想在这个角落里坐一坐，所以……连门都没锁过。”
莱戈拉斯把脑袋埋得更低，“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想你大约不想知道。”
“我哪里不想知道！”
“你不是躲着我么？”
“明明是你先推开我的！”
莱戈拉斯有些激动的吼出来，顺带他抬起头还让脑袋在实木的桌板上结结实实的敲了个“咚”。大概真的很疼，莱戈拉斯漂亮的小脸挤成了一团，眼角晕的有些湿润，双手抱着脑袋又埋到膝盖上伏着，“明明……明明是你先推开我的，在爸爸的葬礼上，是你先推开我的。”瑟兰迪尔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托住了额角，所以……这才是压垮这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莱戈拉斯永远记得父亲的葬礼上，瑟兰迪尔站在沉重的棺木旁，脸上无悲无喜，教堂两侧巨大的雕饰投下深黑色的阴影将瑟兰迪尔笼罩在里面，他身姿挺拔的站着，像从深渊里长出的高大云杉。
小小的莱戈拉斯听到下面的窃窃私语，他们问为什么瑟兰迪尔一点都不见悲伤，他们问这孩子是不是小小年纪就如此冷血，他们说这才是默克伍德家族合格的继承人该有的表现。莱戈拉斯想告诉他们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的哥哥只是太痛苦，好像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像熔岩一样灼烧，他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在胸腔里被蒸腾殆尽了。
然后窗外的阳光移动了一个角度，光线透过教堂高耸的玫瑰花窗打进来，被割裂成五彩斑斓的碎片，那些碎片全都落在了瑟兰迪尔的影子里，莱戈拉斯看到那条影子朝自己的方向延伸过来，他就抬起腿，踩着那些光跑过去，抱住了瑟兰迪尔的小腿。瑟兰迪尔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他只是任由莱戈拉斯抱着，就像他的枝干上长出的代表希望的一片小叶子。
葬礼结束后，瑟兰迪尔站在教堂门口一一送走宾客，莱戈拉斯被加里安带着照顾，但瑟兰迪尔一个人站在那里的样子太孤独了。在莱戈拉斯的眼里，那些从瑟兰迪尔面前越过的人影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而瑟兰迪尔只有一个人在战斗，莱戈拉斯于是放开了加里安的手，朝着瑟兰迪尔的方向跑过去。
瑟兰迪尔送走了最后一个宾客，他侧目看到了跑过来的莱戈拉斯，停住了跨出门的脚步，在莱戈拉斯拉住他裤腿的同时，按住了莱戈拉斯幼小的肩膀。因为握着他肩膀的力道有些大，莱戈拉斯愣了愣，跟着他就被瑟兰迪尔向后，推开了。
对年幼的莱戈拉斯来说，那一刻，那条碎光铺就的他通向瑟兰迪尔的桥，被瑟兰迪尔亲手捏碎了。他像个被剪了线的木偶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小手甚至还维持着伸出的状态，但他觉得自己一直往下坠，深不见底的黑暗，那颗云杉正拼命破开迷雾，而他却被留下了。跟着他看到他的哥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关上了厚重的大门，也关上了莱戈拉斯心上的那扇门。
“我只是……”瑟兰迪尔叹息一般的开口，他从皮椅上起身，然后半跪下保持着和莱戈拉斯差不多的高度，“外面有太多窥探的目光和汹涌的恶意……”我只是想保护你。
“你知道我根本不怕那些！”莱戈拉斯又激动的抬起身，不过这次他没有撞到桌板，他撞到了瑟兰迪尔的手心。莱戈拉斯本来愤愤的语气在脑顶碰到手掌的那一刻忽然偃旗息鼓，“我……我不怕的……我只是怕我会拖累你，我怕我会害死你就像我害死爸爸妈妈那样……”
“嘘……你没有，小叶子。”瑟兰迪尔不得不打断莱戈拉斯的话，“你没有害死爸爸妈妈，那不是你的错。”
“可是……可是……”莱戈拉斯稍微抻开了身子，用脑顶去蹭瑟兰迪尔的手掌，“我怕你讨厌我……你推开我了……”
莱戈拉斯太懂事，虽然他误会了瑟兰迪尔推开他，但他还是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他为瑟兰迪尔的一些行为找理由，甚至为了让那些理由成立而去做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瑟兰迪尔尝到心碎的滋味了，和失去父母的时候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不一样，莱戈拉斯的懂事就像是钝刀子割肉，不会很尖锐，但会一直疼，绵长的让人逃不开，又病态的让人上瘾。
“我错了小叶子……”瑟兰迪尔一手捧起莱戈拉斯的小脸，“原谅哥哥好吗？”他让莱戈拉斯蔚蓝的双眼望着自己，轻声软语的跟他道歉，他半跪在那里显得尤其虔诚，“我们把你的小水晶也做成项链，和哥哥的一样好吗？”莱戈拉斯就忍不住让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他朝瑟兰迪尔扑过去，瑟兰迪尔就笑了。
为了接住莱戈拉斯，瑟兰迪尔稍稍抬了抬身子，然后“咚！”
“啊……嘶……”
莱戈拉斯赶紧伸手给瑟兰迪尔捂住后脑勺，两人的脸就凑的很近很近，瑟兰迪尔的面容在莱戈拉斯眼里被放的无限大，把他的视线撑得满满的都是他哥哥那个颠倒众生的笑，莱戈拉斯很不争气的脸红了。
“那我们这算是……和好了？”
“嗯……”
“那哥哥要办公了好不好？”
“嗯……”
“那小叶子还是藏在这里？”
“……不了，太小了。”
“以后让加里安在旁边给你布置个软垫。”
“我不是一定要粘着你的！”
“好，放个懒人沙发好不好？”
“要大的！盒子也换个大的！”
“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