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r #4
瑟莱AU/OOC
大佬养活叛逆弟弟（就快不叛逆了）
>这篇比较长，因为不想切断剧情。
4.
莱戈拉斯是被夕阳从窗外打进来的暖光晃醒的，他窝在二楼休息室的小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休息室里熨着暖气。莱戈拉斯睡的比平时久了一点，现在醒来脑袋还有些晕，他看了眼时间估摸着一会儿费伦就会来敲门喊他去吃晚饭了。莱戈拉斯坐起来甩了甩脑袋，他是在妈妈身边睡着的，费伦不敢把他挪进来，会这么做的只有两个人，加里安或者瑟兰迪尔，但无论是谁都说明瑟兰迪尔已经来了。下一秒，费伦敲响了休息室的门，莱戈拉斯起身整了整头发和衣摆，走了出去。
走到餐厅，果然瑟兰迪尔已经坐在那里等，莱戈拉斯默默的走到长桌的左手位坐好，那里原本应该是瑟兰迪尔的位置。以前，他们一起过圣诞节的时候就是这样，爸爸坐在主位上，瑟兰迪尔坐在左手位，妈妈坐在右手位，而他则坐在瑟兰迪尔身边，瑟兰迪尔给他戴上一顶毛茸茸的圣诞帽。
他永远记得那个圣诞节，整个老宅都是红绿色的挂饰，亮晶晶的雪花和星星，随便往墙上挂着的一个圣诞袜里摸一摸就会找到糖果。他们会一起去后院挑一颗漂亮的雪松，年少的瑟兰迪尔挥起铲子打落上头的积雪，然后和父亲一起把雪松砍下来拖回家。莱戈拉斯只需要陪着妈妈高兴的拍手鼓掌，偶尔扔两个雪球给哥哥和爸爸捣乱就可以了。
在大厅里立起来的雪松那么绿那么高，下面堆满了礼物，上头一圈一圈装饰着好看的水晶球和铃铛。瑟兰迪尔会让莱戈拉斯骑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搭上梯子带他一直爬到雪松的顶上，让他亲自将那颗最大最闪的星星挂上去。等到了晚上，瑟兰迪尔会悄悄地把雪松顶上的一小节折下来，做成小圣诞树的摆件，放在莱戈拉斯床头，还有那颗星星一起。那是莱戈拉斯记忆中唯一一次全家一起过圣诞节。如果不是因为他，莱戈拉斯这样想，那他们应该已经开开心心的过了十个圣诞节了。
莱戈拉斯保持着良好的餐桌礼仪，没有发出任何杯盘撞击的声响，偌大的餐桌上只坐着两个人，整个空间显得压抑又空荡。瑟兰迪尔已经将刀叉并排搁置在盘子的一侧，而莱戈拉斯还在和盘子里的烤鸡肉作斗争。瑟兰迪尔用餐巾抿了抿嘴唇，不动声色的看着莱戈拉斯的方向，这孩子从小就不太会切鸡肉，因为鸡肉的纤维纹理细长并不像嫩牛肉那样好切，何况他小时候盘子里的肉都是厨房切好了端上来的，或者，都是瑟兰迪尔给他切的。瑟兰迪尔看了会儿便收回了眼神，莱戈拉斯把一盘主餐从热的吃到凉的，瑟兰迪尔就直截了当的让加里安撤了盘子，莱戈拉斯也就顺从的放下刀叉。
“为什么不回去？”瑟兰迪尔并没有离开餐桌，他只是漱了口，跟着往后靠到了椅背上。
“不想回去。”莱戈拉斯的回答也一样简单明了，他双手半握着拳放在膝盖上，低着脑袋看不清神情。
“不想回家还是不想回学校？”
“我没有不回家，这儿就是家。”
莱戈拉斯有些激动，他清亮的嗓音在餐厅中带出了点儿回响，瑟兰迪尔轻轻的皱了下眉头，随即起身绕开莱戈拉斯往门外走去。“不喜欢那个学校可以选择转学。”
“学习和交友您不管我，是您自己说的。”
瑟兰迪尔的脚步在餐厅门前堪堪停住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
瑟兰迪尔上了楼去办公，留下莱戈拉斯独自坐在餐厅里，费伦站在门外侧头看着莱戈拉斯觉得那个身影简直可怜死了。高高的椅背被窗外的光拉出一条黑漆漆的阴影拖在莱戈拉斯身后，就像个泥沼，而莱戈拉斯好像丝毫没有挣扎的就放任自己陷在里面，莱戈拉斯趴在餐桌上，抱着双臂把脑袋埋在手臂里，好像隔绝了整个世界。费伦转回头看着刚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加里安，伸手揉了揉胸口，“好虐啊，加里安大人。”加里安抬眼看了看二楼书房的方向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瑟兰迪尔决定在伊西利安和拉斯格兰之间往返，每天大约只能睡3-4个小时，莱戈拉斯还是每天呆在老宅，下午去墓地看望母亲。加里安为此担足了一百二十分的心，因为长途跋涉对瑟兰迪尔的安全护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不是没有为此向瑟兰迪尔建议过，但他对家里的两位少爷的任性显然认识的要更深刻，因此他很快就放弃了游说的工作，转而百分之两百的投入到了沿途的保卫安置中。仿佛为了印证加里安的担心似的，伊西利安迎来了一阵风雨交加的日子，连新闻里都在滚动播放雷暴预警，建议市民减少出行。
瑟兰迪尔两城往返的第三天，由于他将工作不断地向后推挤，此刻已经是凌晨时分他的书房却依然亮着灯。突然，一道亮过台灯的闪光划开了天幕，紧接着就是滚滚的雷声，瑟兰迪尔打字的手跟着停下，他收回手握住了皮椅的扶手，末了又松开了放回键盘上，“加里安……”诚然，瑟兰迪尔不睡加里安也是不会睡的，何况他不仅仅是管家，也是默克伍德家族的首席行政官。加里安当然知道瑟兰迪尔喊他是做什么，所以他此刻站在莱戈拉斯门前，敲响了门。
莱戈拉斯害怕打雷，他怕一切突然的不可预计的巨大的声音，此刻他被雷声炸醒了，正把浑身肌肉都绷的紧紧地躺在床上，双手攥着被子，咬着下唇努力不发抖。他听到敲门声的那一刻，心里的防线几乎要被击溃，但下一秒，他又听到熟悉的声音喊他，“小少。”莱戈拉斯起身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会被吓得掉眼泪，也不会跟费伦吵着要哥哥，已经很多年，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他都是一个人捂着耳朵坐在床上等天亮。
加里安在门外等了片刻，正打算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莱戈拉斯低哑的声音，“我没事加里安……我已经睡着了。”加里安站在门口叹息，您已经睡着了又怎么会回答我的话呢。但仿佛是一种默契似的，他没有打开莱戈拉斯防御的这扇门，他只是回应道，“我们都在，请您安心睡吧。”我们都在，我和费伦，还有你的哥哥。
加里安回到瑟兰迪尔的书房，如实的禀告了一句，“小少说，他已经睡着了。”瑟兰迪尔就停下了手里的一切事情，他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让加里安先去休息不用等了，看样子，瑟兰迪尔是打算通宵了。加里安退出书房后，瑟兰迪尔关上了电脑抬手捏了捏眉心，小时候哭的像个豆沙包一样的莱戈拉斯，在雷雨天鼓着腮帮子满世界找哥哥的倔强样子，浮现在瑟兰迪尔眼前。他也真的有为了莱戈拉斯在雷雨天义无反顾的从拉斯格兰驱车两个多小时返回老宅，只是因为费伦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让他听到了莱戈拉斯嘤嘤唧唧的背景音。
那时候他归心似箭，没有通知父亲也没有向学校请假，直接让加里安来学校接他连夜回了老宅。当他冲下车进入雨幕中的时候，加里安甚至来不及替他打开伞，也没有等加里安替他打开门，他就这么淋得半湿的将满身的水留在了家中名贵的地毯上，然后被一个张开了点儿的糯米团子扑住了腿。瑟兰迪尔托着莱戈拉斯的咯吱窝把小家伙从自己湿淋淋的身上拨开一些，却看到一张哭的涨红的小脸，“哥哥……呜呜呜……哥哥……害怕……呜呜呜……打雷好害怕……呜呜呜……”瑟兰迪尔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加里安马上给瑟兰迪尔披上了两层浴巾，瑟兰迪尔就隔着浴巾把小家伙揽到了怀里，“是哥哥，哥哥回来了。小叶子不怕。”莱戈拉斯抱着瑟兰迪尔的脖子，把脑袋搁在他当时已经长得坚毅的肩膀上，攥着他的金发，哼哼唧唧的哭的打嗝。瑟兰迪尔闷着一身湿衣服就耐着性子哄，直到莱戈拉斯哭累了，趴在他肩头睡着了，睡得直流口水，他才有机会把小孩儿放下，然后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接着不意外的……感冒了。
瑟兰迪尔转过椅子看着身侧的圆顶玻璃窗，窗外危险嘈杂，窗内安稳闲静，瑟兰迪尔必须像这座老宅的每一块砖每一叠瓦那样，将所有的伤害，窥探，阴谋都挡在门外，所以他只能是严密的、坚硬的、冰冷的。感冒真的很难受，但感冒的感觉倒也不赖……瑟兰迪尔隔着衬衫抚摸着胸口的吊坠，他或许已经不再被允许为一个人义无反顾了。
莱戈拉斯已经在老宅窝了一个星期了，瑟兰迪尔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有些局不能再推，他必须参加，而他最近略有的反常自然会被老熟人们抓住问个长短，一来一回瑟兰迪尔更难脱身。莱戈拉斯已经习惯了瑟兰迪尔的晚归，尽管莱戈拉斯每天还是会很早醒来出去晨跑，但他每天晚上还是会一直等到瑟兰迪尔进门，必须要这样，但又不让瑟兰迪尔知道。这天，瑟兰迪尔回来的尤其晚，晚的让莱戈拉斯提心吊胆。
“费伦……他还没回来吗？”莱戈拉斯坐在老宅琴房，像瑟兰迪尔曾经那样，在合上的琴盖上轻轻的点着手指，一开始，他还是弹出了致爱丽丝的节奏，后来他的节奏就乱了。费伦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大少还没回来，这句话让莱戈拉斯感觉焦躁的很。他起身往主厅走，打算在那里的沙发上坐着等瑟兰迪尔，只是他点亮手机屏幕打算看些什么来打发时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条事故紧急报道：
拉斯格兰前往伊西利安的高速发生严重山体滑坡，目前高速已经封闭，救援队已经介入事故路段，据悉可能有一辆车被埋在滑坡山体之下，车内人员等信息暂不明朗。
莱戈拉斯的手机“啪”的滑落在地上。他好像忘记了呼吸一般呆愣的坐在那里，跟着就像是被点着了的鞭炮似的突然蹿了起来。
“费伦备车！”
“什……什么？可是小少，现在是雷暴天气。”
“备车！！”莱戈拉斯的语气从未有过这样凶悍和严厉，费伦吓了一跳，莱戈拉斯根本不理会费伦的惊讶，直接推开费伦就要往门口去。
费伦赶紧拦着他，“小少，小少您去换双鞋，我去开车出来，您这样不行，您这样出门要生病的。小少，求您了……”
莱戈拉斯等不了，一秒钟都等不了，他不能再失去了，先是妈妈，然后是爸爸，他故步自封了十年，以一个孩子能付出的最大的代价，只是为了不要再失去他的哥哥，可是该死的老天爷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只是针对他呢！
费伦去车库开车，而莱戈拉斯却无法控制自己留在屋里，于是他打开门冲出去，穿着单薄的睡衣和拖鞋，他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进了雨里，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眼帘。莱戈拉斯什么都看不清，全世界都是模糊的，雨水冰冷的冲刷着带走他身上的温度，他好像溺水一般不能呼吸，他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却始终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明亮的车灯从莱戈拉斯眼前划过，停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莱戈拉斯站在那里，看着车门打开，看着里面冲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把抱住他就把他带进了屋子。莱戈拉斯适应了一下房里的灯光才缓缓回过神，慢慢的抬头看着眼前同样湿淋淋的高大男人，他蔚蓝的眸子被湿气浸润的更为透亮，他就这么静静的抬头望着，直到视线能看清楚能让他辨认出瑟兰迪尔的脸。
“哥……”莱戈拉斯细薄的嘴唇微微发抖，压着嗓子发出一个音节却又努力的忍住。
瑟兰迪尔拿过加里安递过来的浴巾披在莱戈拉斯身上，两条都披在了莱戈拉斯的身上，加里安有些无奈，只好又去拿了一条。瑟兰迪尔的心脏到现在还没回复平静，原来他还是会为一个人义无反顾，莱戈拉斯站在大雨中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睛。如果他要像砖石像刀剑一样锋利冰冷才能保护这个家，而他要付出的代价却是让莱戈拉斯像刚才那样心碎的站在大雨里，那么他保护的一切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瑟兰迪尔终究还是伸手摸了摸莱戈拉斯的发顶，莱戈拉斯的眸色一跳，跟着缓慢的抬手攥住了瑟兰迪尔的袖子，“哥哥……”他轻轻的靠近过去，把额头贴在瑟兰迪尔的身前，“哥哥……我……我很怕……我怕……我害死你了……”他紧紧的抱住了瑟兰迪尔的腰，把整个人紧紧的贴到瑟兰迪尔怀里，“我害怕的要死……我怕我会害死你……哥哥……你不要死……不要死……”莱戈拉斯把声音压得嗓子都紧的发疼，可他真的怕哪怕大声说话都会把什么打碎了，最后告诉他他现在拥抱着的是一场梦。
“是哥哥，哥哥回来了。小叶子不怕。”
原来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化掉这只小刺猬满身的刺。
TBC>>
